此文由:周述永
(
田卫东的丈夫
) 于
2012/5/12 8:53: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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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、北风吹
这年我在市里参加人代会,住在朝天门大酒店,快结束的时候,女儿一家开着小车赶过来了。第二天,我们沿着泥泞的山路,走了将近一天,才回到奉节。
你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,一家人聚集在新县城的新家里,兴高采烈地祝贺孙子的第三次奉节之行。当时孙子快六岁了,你又带着他们到朱衣河口的沙滩上去玩,看到孩子们光着脚丫子在沙滩上挖地道,垒城墙的样子,你十分感慨地说:“从上次回老城到这次回新城,转眼间又是三四年了,我是扳着指头数,盼着你们回来呀,虽然时过境迁,但一看到你们,仍想到当年的情形……”。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,忙把话题岔开,并开始注意到你的心态真的变老了,总是回想过去,而且无限地忧伤。我不愿意看到你这样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,为了转移注意力,也使孩子们有一个好心情,便提议到天坑地缝去,大家都同意了。
第二天上午,北风呼啸,天空中飘着阵阵雪花。在秘书长等人陪同下,我们一行走到天坑顶部,看到一个直径600多米,深600多米的天下第一大漏斗,四周悬崖峭壁,如斧劈刀削,气势雄伟,十分壮观。但由于雪后路滑,通往底部的小路无法行走。
在往兴隆的路上,看到两旁还有厚厚的积雪,从未见过雪的孙子稀奇得很,忙打开车门,抓起雪就往嘴里塞,还不断地埋怨,“怎么一点都不甜呀﹗”路的右侧,是一条蜿蜒曲折,深不见底的地缝,似乎突然间把地表裂为两半,有一种头昏目眩的感觉。
下午,我们由大象山天井峡进入地缝的底部,并顺着河沟走了三四公里。地缝高不见顶,宽不过十余米,光线暗淡,阴风飒飒。有一消水洞,深不可测,孩子们扔下一块石头,碰击声响个不停。你和孩子们喊又冷又怕,连忙叫了几个抬滑竿的,匆匆忙忙地回到地缝上面。
当晚,我们在兴隆镇住了下来,哪怕烤着火,吃着火锅,仍然是寒气袭人,孩子们第一次尝到了在高山隆冬时节过年的滋味。
大年初一,你带着孩子们又登上宿舍后面山梁上的清静庵,烧香拜佛,祈求来年平安。你说,二嫂现在成天唸佛,你也想遁入空门,吃斋唸佛,我说:“你心地善良,宽厚仁慈,又做了这么多善事,先是教孩子,后是从事社会福利,不入佛门,也能成佛。”你说:“那你说错了,人们唸佛,求的是四大皆空,少去许多烦恼。”说罢又淡然一笑,忙去追赶孩子。
这年冬天,我们感到特别的冷,新县城坐落在长江边的一面坡地上,树还没有长起来,风一吹,灰沙漫天飞扬。由于排污和清洁设施没跟上,扬尘中还夹杂着纸削,飘飘然,有时竟落在头上,使人毛骨悚然,周身都不自在。而新装修的房子,屋里潮气较大,虽然宽敞明亮,但冷得像个冰窖,连被子都是湿糊糊的,盖到身上,好一阵才会暖和。所以很多人都十分念旧,说还是老县城,老房子住着自在些,金窝银窝,不如原来的老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