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一、千秋西岭

1000多年前，杜甫的绝句中写道，“窗含西岭千秋雪，门泊东吴万里船。”这西岭即当今的西岭雪山。

在盛夏的一天中午，你感到闷热难受，女婿就驾车朝大邑方向驶去，只需一个多小时，就进入了清凉世界——西岭雪山。

我们走的是前山。顺着一条小溪，沿着溪边的小路，在丛林中穿行。这方圆400多平方公里的大山，森林覆盖率达90%以上，植物种类多达3000多种，其中珍稀树种有银杏、珙桐、香果树等，林中草木茂密，山花烂漫，各种奇花异草，鲜艳夺目。由于溪沟两侧山峰的垂直高度从几百米一下上升到2000多米，植被随立体气候呈现出春夏秋冬各种不同的景色。溪水也变幻莫测，有的从地下冒出来，有的从头上流下来，激流飞瀑终年不断。

我们从九瀑一线天到三磊关，见一巨石屹立溪中，石上绿树成荫，枝繁叶茂，好似天外飞来之石。不多时，来到蛙潭，见溪流被岩石所阻，汇聚成宽1米，高4米的水柱，直泻深潭，水在潭中的石缝中迂回咆哮而出，势若地龙，声如闷雷。潭边有一巨石，状似青蛙，面对深潭，作跳跃之势，故名蛙潭。过蛙潭就是几户农家旅社，土墙青瓦在绿树的掩映下，显得异常清静，你很想在这里投宿，前一打听，客满，没有办法，不得不继续前行。

我明白，你的腿受过伤，手上又提着晚上需要添加的衣服和干粮，实在是走不动了。眼看天色已晚，还不知道前面要走多远才有旅舍，我接过你手里的行李，拉着你的手，抓紧时间赶路。这时，对沿途的景点，什么鱼泉、珍珠泉呀，全然不感兴趣。直到黄昏的时候，才在两溪口找到了一家旅舍，虽然条件不算太好，但已没有选择的余地，只得住下。

这里海拔1500多米，比你老家还高，一坐下来，觉得又冷又饿。晚餐多是野菜，很香，特别是一盆山药炖老腊肉，一会儿就吃完了，又来了一盆，大家吃得心满意足。睡觉的被子很潮，要开电热毯，蚊子又多，搅得你很不安宁。

第二天，我们沿着小溪向上走，在两溪口左侧，悬崖陡壁上，古木葱绿，枝藤相交，阴森之处，有一瀑布，从裂缝深沟中喷吐而出，天朗气清，惠风和畅。在阳光中，有成群蝴蝶，翩跹飞舞，红黄兰紫，色彩多样，形态各异，不下四五十种，这就是蝴蝶溪。再向前走十余公里，是金丝猴，岩羊出没的地方，在深山峡谷之中，又有一股清泉飞奔而出，水雾霏霏，寒气袭人，並有彩虹环于水雾之上，犹如一条斑斓大蟒，令人全身发怵，不敢前进，当地人称为蟒谷。我们走到獐子岩，是一处规模较大的山庄，海拔1750米，在这里休息片刻，你说，再也走不动了，我们便半途而回。

下山时，由于昨夜受寒，腿脚僵硬，行走更难。孙子骑马而归，我劝你也骑马，你不同意，硬是侧着身子，一步一蹒跚地走下山来。

回城时，遇雷阵雨，气温下降，你牙痛，头部发涨，全身都不舒服。看来，这乍冷乍热的气候，使你受不了，才惹出这许多毛病来，真有些得不偿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