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晰的记忆

清晰的记忆

——追思余淳英女士

文：杨栎

在半个世纪的人生中，我接触的母亲不多，记得有三个。除了自己母亲外，接触最多、时间跨度最长的，就是余阿姨您了。

您，余淳英女士，……您忽然仙逝，可在我的记忆中您却永远无法逝去，因为，我一直存有您清晰的记忆，无需想起都不会忘记。

一

冷艳

认识您是在41前年的夏天，那时我还不满14岁。当时您女儿我也是刚认识。那是因为学校组织“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十周年”活动，在清溪河岸交流游泳心得而认识的。刚认识，您女儿就提出去您家。我便去了。因为从小看见您女儿高挑、干练、总指挥一群小屁孩忽东忽西地“打仗”，心中早就存有一种好奇；还因您有两件衣服与我母亲的花色、样式一样，所以她一邀请，我便跟着她去了您家。

我看见余阿姨您好……用现在的话说叫好有气质，用您女儿的话来形容叫好有气场！冷艳中，有一种让我小少女无法言表的距离。

二

高贵

这种距离，许多俗人爱把它冠之为骄傲。

虽然我无法形容这种距离，但，内心的确愚顽地觉得您有些傲。

这傲，当时不懂，以后其实也没弄懂，……直到前年初秋细读了舅舅余锡斯教授写的《老屋旧事》，我才恍悟。也找到了您爱种花养草的历史渊源。

那傲，实则是因为您的血统。原来您是铁木真的后代！

可您却从未向我们明说过您出身高贵。

三

爱读书

冷艳高贵的您，还留给我一个深刻的记忆：您很爱看书。总是待在您与何伯伯的房间里读厚厚的书，超厚、起圈的镜片架在您白晰的高鼻梁上。

不仅如此，您家还订有许多杂志，放在置有兰草的花架间，子女、来客均可随意挑看。

四

爱子女

似欧洲白人的您，还很疼爱孩子。

记得您长子考上大学，要去东北念书时，您还费心费力地将豆瓣炒香后舂蓉淋上熟油海椒，两大瓶，让儿子带上火车，在北国想家念乡时，拿出来下饭。

仍是不需要想起也能记得，您还为您女儿做漂亮的衣服、为她扎绣花枕套，——结果您女儿将您的爱心硬送给我，所以，至今我还记得那枕套的颜色和花形……

五

爱自然

呵呵，余阿姨您不仅爱读书、爱家庭、爱子女、爱子女的子女，还很爱大自然啊，每每您出去旅游一次，次次回来都要笑呵呵地与我分享。我分明记得您从江西鄱阳湖回来、从安徽黄山归来，甚至从当年热闹非凡的北海、海口回来，都要一一与我细说，我的眼界通过您的描述拓宽了，谢谢您！

六

行“无为”之道

我不仅当您的听众，——忠实的听众，实际上，我还非常有幸地当了一回观察者，——幼稚的观察者。

您与何伯伯组成的家，无疑还给了我一个少年时期的强劲记忆。

这记忆，起初几年一直令我惊奇！不，直到现在，仍令我感到惊奇！只是当时颇让我惊讶和羡慕。

那就是您和何伯伯所行的教育方式，完全区别于我所在的家庭，甚至我周围的家庭。当时令我感到无比自由！

因为，你们的三个子女，在家想说啥就说啥；想下河去洗澡就去了，无须请示；谁想吃饭，不论何时都可以不等全家团坐，并且，您和何伯伯还允许女子批评家长！这，在我当时看来，简直不可思议。当然，这，这种“独立之精神，自由之思想”，也是你们全家吸引我的大地方。

可不，您和何伯伯所行的教育之道，潜移默化地成就了后来何霞与何千两位实干家，一位MBA的何丁，——好象也是一位实干家吧。

七

花花世界

吸引我的稍小的地方，还有余阿姨您会做各类糖果、糕点。我学会炸红苕粑，就是跟您女儿学的。当然，您女儿是跟您学的。弄得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您儿女何霞生大炭灶蹲在灶前的模样。

吸引我的地方，还有您家总像一个花园，不管前阳台，还是后阳台，甚至客厅，都是满满的昙花、兰花和茉莉花，您当主妇的家庭，给家人们营造了一个花花绿绿的世界，让他们在美好之中长大，茁壮成长。

八

永远乐观

只要想起您，总是您的笑脸；只要记起您，总是您的达观。

您，不是去年重阳节80大寿之后才去南半球的新西兰旅游了一趟？留下的N多照片我都欣赏了一番？

您，一直朝气蓬勃，一直意气风发，一直乐观向上，怎么说走就走了呢？

但，您却又是走得这么地从容，这么地干脆，这么地诗意。

何伯伯真会挑日子、选时间来接您！

我们会想念您，余淳英女士。